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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远 | 没有作品的作家当然尴尬

2021-06-21 23:32:26


许知远的这种深刻太容易模仿:所有识字的人最大的特长就是觉得自己怀才不遇,觉得别人都是有眼无珠,觉得时代辜负了自己,觉得现世没救了。




许知远,一个从来没有在我的视野出现过的人居然刷了朋友圈的屏,原因居然还是因为被喷。



在一个名叫《十三邀》的访谈节目中,作为主持人的许知远自说自话,不断抛出看似尖锐深刻的观点,想让马东承认《奇葩说》无意义,综艺节目娱乐化只是迎合庸众,无意义。但马东却坚决不承认,一次次用更深刻的分析,让观众明白,原来马东看得比许知远还深啊。



那篇刷屏的《许知远为什么是最令人无比尴尬的公知》唯一引起我兴趣的是公知二字。我是一个睡觉前就喜欢看百度百科、,随着词条的相关页面增大自己信息量的人。觉得自己也知道不少公知。提到公知这个名词,、吴敬琏、郎咸平、方舟子、陈丹青和李银河。百度一下,发现还有、龙应台、、梁从诫等等,后面这些名字虽然不会第一时间从脑子里跳出来,但看到起码也是熟悉的。而这个许知远是谁呢?


我百度了一下。发现他是76年的大叔,北大计算机系毕业,作家、出版人。


既然是作家,那应该从作品了解。于是我更有了些兴趣,。


第一部:2001年《那些忧伤的年轻人》,随笔集

第二部:2001年,《纳斯达克的一代》,随笔集。

第三部:2002年,《转折年代》,采访文集。

......

一直到第十二部:2011年,《一个游荡者的世界》,旅行随笔集。

第十三部:2012年,《伪装的盛世》,时事政治评论文集。

第十四部:2013年,《时代的稻草人》,仍然是时事政治评论文集。


我捡起里面的文章看了看,说的是真话,表达的是悲悯,口气中有愤怒,但只是一篇篇独立的随笔,并无多少新意,并且限于篇幅也无可避免的不深刻。我又看了2遍他采访马东视频,和作品中流露的气质也是一样的。这样一个“作家”,我一个下午就了解了。之所以这样自信,是因为突然感觉这个小叔叔和我有些像,同是顶尖学府理工科出身,同样关注时事,关注弱者,一副反主流价值观,爱思考的样子。


我的水平当然不如许知远,但这并不妨碍我评价他。矫情的说,评价他,也是评价我自己。


许知远最大的问题在于他没有代表作,甚至更尖刻一些,许知远没有他想象自己有的那种才华。


有人说许知远对自己的定位就只是媒体人,媒体人的抱负在现世。但我觉得许知远的抱负绝对不止于此,许知远给自己的定位是一个作家。所谓作家,就是要用作品感动大家,影响大家,而作家的抱负在于传世。作家承担的责任,需要的才华和努力远大于媒体人。


许知远出版了很多书,可遗憾的是,这些书全都是杂文和评论的合集。


老实说,一个作家如果只出过这种类型的书,那么他对自己作家的身份一定是焦虑的。


如果鲁迅只有《记念刘和珍君》、《论他妈的》、《再论雷峰塔的倒掉》,而没有《阿Q正传》、《药》、《孔乙己》,那么鲁迅是称不上鲁迅的。


特别是在和平年代,社会冲突没那么大(总有人渲染现在的社会割裂,阶层对立,但这和战争时期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只写杂文、评论的人是称不上作家的,因为和平年代的杂文、评论是无法传世的。这一点许知远自己也明白。当然,读者们也不用纠结于我这里作家的定义,你可以囫囵的把我说的作家理解为韩寒、池莉、贾平凹、莫言、格非这一类的人。


许知远在对马东的访谈中表明自己觉得《奇葩说》不会在历史上留下印记。


他之所以在意这个问题,其实很大程度是他默默的问过自己:许知远,你有什么深刻的思想,有什么作品,甚至有什么言论能在历史上留下印记吗?你那么在意韩寒,你有什么文章能够比韩寒的《三重门》更有可能留在历史上吗?


答案是没有,不仅不会留在历史上,甚至也不会留在现代人大脑的存档中。


这是许知远一切尴尬的来源。


许知远应该是厌恶自己的,他没有作品,他甚至没有像已经被主流知识界鄙夷的《货币战争》那样的完整的作品。事实上,从百度百科的浏览量来看,许知远是60多万次,宋鸿兵是160万次,百度网页搜索结果,许知远93万个,宋鸿兵155万个。许知远还就真没有宋鸿兵有名。


但是许知远又舍不得厌恶自己,因为他曾经非常为自己骄傲。他毕业于北大计算机系,经历过互联网泡沫的爆炸,游历美国,20多岁就给纸媒时代最重要的刊物当专栏作家、成为报纸主笔,访谈过很多名人。


如果许知远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媒体人,甚至说是一个记者,他的这种成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但许知远总想当个作家。他崇拜文学,但却没有好的作品出世。


这或许和他的思维方式有关。


从对马东的采访中,我们可以显然的发现,许知远是一个反叛的人,是一个反流行价值观的人。这似乎是一种深刻,但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实这是一种投机取巧。


这种投机取巧最妙的地方在于可以否定一切现世的“成就”,使用的论调诸如:

技术进步,但人心没有改变。

回顾历史你会发现并无新意。

这个庸众组成的时代充满了荒谬。


这种投机取巧确实能赢得暂时的深刻,但无法获得长久的广泛的认可。因为这种深刻太容易模仿,所有识字的人最大的特长就是觉得怀才不遇,觉得别人都是有眼无珠,觉得时代辜负了自己,觉得现世没救了。


哀叹让你陷入短暂的悲凉,将大众视为庸众,让你内心得到些许宽慰:我没成功,不是因为我没有才华,而是因为这届观众不行。我有深刻的思想。


但这不能宽慰人心。因为很快许知远们就会发现,那些取得世俗意义上成功的文艺作品的创作者,比如《奇葩说》的马东,居然比自己更为深刻。此外,他们一边更深刻,一边还赚了钱。


马东在访谈中抛出了5%的人积累知识,另外95%的人只是在生活的论调,但随即又说自媒体的技术通道给了那95%的人同样的话语权。


前面的比例让许知远觉得英雄所见略同,而后面的技术通道,我觉得许知远没有思考过,他在认同之后甚至流露出了嫉妒。


而后,马东又说你就去关注那5%的人就可以了,剩下95%的人,你不用去管。娱乐是本能,而文化是积淀,每个时代都有独特的娱乐形式。


这其实是一种很给面子的压制。反叛的思考是简单的,直觉的,只要反叛,批判说主流大众是庸众就可以了,而用独特的娱乐形式迎合95%的需求,其实才是复杂的、深刻的事情。当然,许知远的受众远远没有5%那么高的比例。


许知远听了这种话的感觉却又不一样,他始终是高傲的,所以觉得5%是对自己的蔑视。这其实是一种自欺,他明知自己的盘面没有5%,但又觉得自己理应得到更多。所以许知远旋即想安慰自己,为自己的并不深刻、并无优势找回场子。他问马东,这困扰你吗?不困扰?我觉得我们在历史长河能留下的印记很小。



但这又是一种以己度人,精神胜利:我们都留不下印记,都毫无意义。但我发现了这种无意义,所以我深刻。


许知远看似反叛,其实是投降,既然留不下深刻,那就反对现世的不深刻,这真的好轻松。


而马东看似迎合世俗,实则是一个真正的勇者,他不承认《奇葩说》无法留下任何印记。换句话说就是:我要留下印记。这是一种莫大的勇敢。从对谈中,我们也显然能发现,马东对大众的理解,对技术、文化和娱乐之间的关系的理解,实质上不在许知远之下。


许知远用叛逆投降,马东却用迎合战斗。


在此你就能看出,许知远的酸腐心态。正如他批判韩寒的那样:


2010年5月,韩寒入选《时代周刊》年度百人榜之后,许知远撰文《庸众的胜利》,对韩寒的进行批判。文中,他先提出“韩寒很受公众追评”的社会现实:“此刻的中国,人人都在谈论韩寒。他像是越来越压抑、越来越迷惘的时代的最后救命稻草。上了年纪的知识分子说他头脑清醒,媒体欢呼他是‘青年领袖’、‘年度人物’,青年人觉得他不仅很酷,还有思想。没人能否认韩寒的魅力。”。接着,作者指出韩寒所获得的这种名声和影响力“与个人的质量、才能与成就无关”,而是被“对于真正的成就缺乏兴趣,不去赞叹那些卓绝的道德勇气,不去准备接纳真正的思想”的“庸众”赋予的。作者认为“对于韩寒的热烈推崇,是整个社会拒绝付出代价的标志。”,是一种“沉浸于只言词组的嘲讽”式的“自我麻醉”。作者认为这种现象“衬托出(中国)这个崛起大国的内在苍白、可悲、浅薄”,是“庸众的胜利,或是整个民族的失败”。


如果许知远有一本类似韩寒的《三重门》《长安乱》《一座城池》的真正的代表作,哪怕是像《货币战争》那样的完整作品,或许我还会认同他的说法,不认为他是酸。


但是他没有。他在2010年之后或许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写了《极权的诱惑》、《未成熟的国家: 变革中的百年中国》这样主题更聚焦的书。但很遗憾,仍然不是我以及他本人内心期待的完整的故事。


许知远最需要的是一本12万字的中国版《娱乐至死》,作者许知远。


否则他就只能用更偏激、更愤怒来维持自己感觉的那种深刻。


但我怀疑他的才华能否写出来,就像我怀疑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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