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带着一种几近变态的刚毅和执着,去追寻自己的信仰和理想。他的人生路途上没有所谓的路口,所以他永远不会迷失。
他能让人产生与爱等量的憎恨,又让人一筹莫展,但他的内心也有柔软不可触摸的一部分,所以最后无法面对小青落荒而逃。
——李碧华《青蛇》
一休宗纯
(他可能是史上最开放的和尚)
和尚要受色戒,这是常理。
人人向往极乐世界,怎么去?我们都知道,认为世界是虚幻的,人生是苦难的,只有断除一切烦恼修行成佛,才能达到永恒的幸福。入了佛门的和尚,就要去除一切牵挂,一心一意修行。
入了佛门要有五戒,首先要把意识打扫干净,做到意业清净,口业清净,身业清净,就不会杀、盗、邪淫、妄语、饮酒,不会犯五戒。
但是看看下面这些在精神上追求清静,五根又不肯清的艺术家,何止凡人会庸人自扰。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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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和尚的自画像|梵高
割耳自画像|梵高
这幅自画像是梵高在自己割下左耳后不久创作,尽管从画面上看其伤势严重而显著,可是这幅自画像却没有受苦难的迹象。
6个月前,梵高曾把自己的自画像描绘为僧人,这也许就是他的精神追求,而割耳就好像,一点点普渡自己的苦难而已。
而在这个终于获得了痛苦后的自画像中,他恢复了更为平实的身份。他穿着工人的上衣、戴着皮帽子,看不出精神错乱或痛苦的痕迹,即便遭受着身心痛苦的折磨,他也是表现得不以为意,还从容地吸着烟斗。
然而画面却漫溢着作为一个凡人的紧张气氛。帽子上一簇簇的深青色毛直立着,被桔红色的背景衬托得格外醒目,似乎象征着充沛的精力。
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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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摩|葛饰北斋
酒肉和尚|葛饰北斋
葛饰北斋一生画作风流成性,男盗女娼比比皆是。
在《富岳百景-初编》里,他自己也如是说:“说实在的,我七十岁之前所画过的东西,都不怎么样,也不值得一提。我想,我还得继续努力,才能在一百岁的时候,画出一些比较了不起的东西。”
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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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得其乐|黄永玉
苦瓜和尚|黄永玉
2014年,黄永玉做了一套出恭图。
黄永玉自己说,画这批画,是因为熟人林行止先生为《万象》写的一篇屁文章、张尔疋先生的一篇厕所和厕纸的文章、如一先生的一篇厕所文章引发来的兴趣。
看了文章惊喜兴奋的老头画了很多的屎图。
“我做不到三位先生渊雅的学问功夫,却是占了两个没什么份量的便宜。一,老;二,亲身上过许多不同品种的厕所——简直可以畅着嗓子对年轻人说:我上过的厕所比你们的屎……都多!”
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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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抱石
傅抱石是个酒鬼,过日子喝,画画喝,最后上天堂也是因为喝多了。
他的女儿说,“ 父亲构思画作时总是有一杯在手,以畅思路在画的过程中,亦要有一杯来振奋情绪当画得顺手,则要喝一杯一鼓作气。不顺手时,更要喝一杯来排忧解难。如大功告成,兴奋之下那就更要痛饮几杯的了。 ”
这些都可以原谅
毕竟艺术家们只是在画里yy自己是出家人
只有下面这位
犯戒严重
邪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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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室町时代(1333—1603年)日本人的心目中,“女色不一定是弱点。男色也一样”。即使是僧人也不回避讨论色情的诱惑与的体验,这只要翻开这一时代的日本高僧一休宗纯和尚的诗集就可以得到验证。在那其中,“风流”一词像机关枪一样发射出来,尤其是在《续狂云诗集》中,平均每四首中就有一首谈风流,大多是指自己爱爱时的风流事迹。
这个聪明的一休,,出家后自号“狂云”,诗集《狂云集》、《续狂云诗集》因此得名。一休1460年去世时享年87岁,和尚临终的时候一般都要作偈语辞世,他当时的辞世诗是这样写的:
十年花下理芳盟,一段风流无限情。
惜别枕头儿女膝,夜深云雨约三生。
这里一休所谓的“风流”就是云雨之事,说到“云雨三生”,一休还有一首诗讨论参禅的体验与爱爱的经验:
临济儿孙不识禅,正传真个瞎驴边。
云雨三生六十劫,秋风一夜百千年。
《青蛇》剧照
连和尚都贪色欲,这难怪青蛇在电影里埋怨白蛇姐姐,“你说我没定力,我看人人都没有定力,包括那个和尚。”
所以今天这些部分真和尚,假和尚,无非是个贪念。贪是普世的真相。该贪,还是不该贪?贪多少是个好? 做不到四大皆空的红尘男女,就算思量得像法海一样清醒,又怎么耐得过寂寞?
人骂我 我也骂人 |齐白石
-End-